“你放心，等你败在俺的手下，俺不会立刻杀了你！”
程二虎与熊蛮贴身出拳对轰，瞬间僵持在一起，浓眉紧皱。
“俺会将你扒皮抽筋，挖骨焚尸！”
程二虎神色认真，自从入了锦衣卫以后，这是他第一次性情大变，语锋犀利。
“那你大可，试试看！”熊蛮兽眸狂躁，攻出去的拳势更加强悍，一往无前！
砰砰砰砰！二人拳拳掀起劲风，庞大的身躯来回奔动。
猛然间，熊蛮两掌相握十指合并，硕大的拳头犹如流星锤一样的，狂凿而落。
嗖！
程二虎眼角挑动，左肘骤然上抬，右拳毫不迟疑的加足力道，迅疾勾在了熊蛮的肚子上。
砰！！！
程二虎单臂扛住了熊蛮的铁拳，同时整个人也被那拳中携带着的劲力，凿的原地摔倒，臂膀肿红！
而当那一记勾拳击中之时，熊蛮顿时咧嘴仰头喷出了苦水，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五步，瘫坐到冰凉的雪地上，瞪圆眼眸。
“哈~哈~哈~”
两人喘着粗气，眸子里充满了不服气的意味，都在努力的想要爬起来继续一战。
“俺一定要站起来，大哥死于眼前贼人之手，俺怎么可能服输！？”
程二虎用没受伤的手臂支撑着地面，缓缓爬起身子，左摇右晃的盯着熊蛮。
“呃！！！”由于熊蛮被程二虎那一记勾拳打的有些岔气，所以此时正在挣扎的尝试着，想要站起来。
可惜的是，每当在熊蛮刚要站起来的时候，就会一屁股又坐了下去，并且呼吸堵塞，眼眶发红。
程二虎那一拳的威力，险些将他的肚子轰穿，故而疼痛难忍，脚下发软。
“呵！呵呵！哈哈哈哈！”程二虎看着熊蛮的囧样，发疯狂笑，气氛森然。
见到这一幕，李策干瞪着双眼，秦笑笑心存不忍的捂着小嘴，毛锐则是抱着膀子，一言不发冷眼观看。
人这种生物，之所以会变得比常人更加凶狠，那是需要经历过一些，他人难以经历之事。
就好比原先憨傻的程二虎，在大哥程大象死后，性格发生了极大的转变。
只不过这种转变，没人能够评价，是好或是坏！
“你这个狗杂碎…俺要撕碎了你！”
程二虎狂笑过后，摇摇晃晃的走到熊蛮身前，扬拳炮轰在熊蛮的脸面上。
砰！
原地瘫坐的熊蛮被一拳轰倒，后脑勺重重的砸在雪地上，同时崩掉了两颗血齿，嘴角溢出了惨杂着血色的口水。
“你大哥他，是自己送死，而我，只不过是帮他一把…罢了！
倒是你这个当弟弟的，弃大哥而逃遁，怎配为人？”
熊蛮双目中充满了桀骜之色，嘴里“哈哈哈哈”大笑的嘲讽着，像是在故意激怒着程二虎一样。
“杂碎！！！”程二虎虎目落泪，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里的痛楚，如今被熊蛮重提，当即抬脚就跺向了熊蛮面目。
这一脚若是下去，熊蛮的脑袋必定就像那西瓜一样，爆裂而开！
呼！
死亡降临，熊蛮只能眼睁睁的平视着那道脚影落下，眼角湿润，无声的默念道：
“家主，熊蛮已经尽力了…此行一生，无憾。”
他本是一介被人抛弃的孤儿，是吴傅看他可怜才收留了他，若无家主，便没有他熊蛮。
如今半生已过，家主离去，活着已经没了任何意义。
“住手。”
然而！当程二虎的脚面，距离熊蛮仅剩下毫寸之时，毛锐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“大，大人…”程二虎身躯一僵，扭头不解的望向毛锐。
这要是别人制止，程二虎可以不予理会，但是毛锐的话，他还是会听从的。
“不要被他激怒，他既想一心求死，那便将他带回诏狱，让他求生不能，求死不得！”
熊蛮的心思被毛锐一眼洞悉，想要不受折磨的死亡，那岂不是太舒服他了？
“是！”程二虎当时就反应了过来，唤来两名锦衣卫，将熊蛮捆绑起来。
“为何不杀？杀了我！！！”熊蛮憎恨的怒视毛锐，被两名锦衣卫一左一右按在雪地上，放声大喊。
“本官有言在先，浙东吴氏，必诛九族。
无论任何身份，男女老少，妇孺孩童，不得安宁！”
毛锐没有理会熊蛮的狗吠，直接对着那些来援的锦衣卫官员，吩咐道：
“限时三日，将浙东吴氏的主家，旁系，分枝，全部一网打尽，不留活口！
如若事后出现任何责任，本官……一力承担！”
在场的百户、千户、总旗将毛锐围在中间，纷纷俯身行礼，无人反驳：
“我等遵令，血洗吴氏，不留一人！”
......
时间飞逝，京师应天府，皇宫。
踏踏踏~
毛锐刚刚面见过了朱元璋，并将吴氏所作所为的证据呈上，另有倭寇佐藤与熊蛮，被关押在诏狱。
“咱给你们锦衣卫的权力，可不是这般用的！”
毛锐的官靴踩着厚雪，回想到刚才朱元璋的训话，叹气摇头。
因为毛锐擅自屠了吴氏三千多人，如今被老朱勒令，近期呆在家中面壁反省。
虽说责罚不重，但毕竟引起了老朱的不喜之意，就连他老子毛骧，也受到了牵连，被重训一番！
“武威伯，怎么这般魂不守舍的？”
突然一道沧桑的声音，惊醒了走向宫外的毛锐。
毛锐回过神儿来，看向来人一脸和蔼笑意，虽说举止间带着浓重的书香气息，却并无半分距离感。
“学生见过先生。”毛锐喜形于色，端正行礼。
此人乃是浙东四先生之一，大明开国时期‘文臣之首宋濂’的学生，方孝孺。
而且方孝孺是浙东台州府人士，品德端庄，也是翰林中人。
他被同辈中人极其推崇，有许多王公贵族的子嗣都聆听过他的课程，毛锐也不例外。
“行色匆忙，忧虑在心，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。”方孝孺没有端着什么架子，缓步走到毛锐身前：
“不必介怀于功过之间，人生如棋，落子亦是无悔。
不安于小成，然后足以成大器；不诱于小利，而后可以立远功！”
方孝孺仅仅是拍了拍毛锐的肩膀，便向着宫内走去，留下毛锐站在原地，回味着这两句话。
呼~~~冷风萧瑟。
良久以后，毛锐回首对着方孝孺离去的方向，作揖道：
“谢过先生解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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