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城。
中午阳光正盛,通透瓦蓝的天上一丝云也没有,如此直么愣眼的热浪,似乎执意要将人烤出油来。
汴河中漕粮船往来穿梭,两岸脚店食肆鳞次栉比,门前或蒸笼添火、或顶箧送餐、或挑担往来,人声鼎沸好不热闹。
一艘漕粮船满载经纬细织的麻袋驶来,八位橹工挥汗摇橹,一位船工手持竹篙戳向岸边助力。待距离码头两丈船工放下竹篙抛出缆绳,码头上缆工接住,拴牢在柱石上。
此时已不需要摇橹,惯性使得大船沿着原有轨迹缓缓贴近码头。
橹工们纷纷奔到这一侧,伸长脖子逡巡着各色铺面,各色香味混杂一处钻进鼻孔,口水便要留下来。
下水店门前有店家喊道:“别看了,只有猪下水最实惠,快来解馋吧。”
船工喊道:“还不备下炊饼煎下水,俺早就五脏庙亏空、缺着油水,猪大肠多放些。”
有橹工急急补充道:“要快些,九份哩。”
“十份!船家不吃么?”
“船家有银钱哩,怎会吃这等便宜货?”
几位乱乱哄哄说着,船刚靠岸便跳上码头,直奔下水店。
小二正顶着竹箧快步外走,差点与脚快先至的橹工撞个满怀。
恰好有一辆马车驶过,阻隔了后面的七八个人。几人路过马车后侧,立即有精状武者横眉立目拦住。
“闪开!”
几个武者面目森然,一身玄色衣装,衣服下肉疙瘩隆起。
其中船工偶然见过大内暗卫办差,与这几个人毫无二致。心中不禁打颤,忙扯住几个橹工递了眼色。
马车里昏睡着一人,正是王希行。而充任车夫者,便是浪里镇的货郎乐九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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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希行迷迷糊糊中醒来,首先映入眼帘是棚顶莲花彩绘的藻井,这是哪儿?怎么被塞住了嘴?他想掏出那团东西,手臂没能抽回来。
自己被绑着!
他使劲抬起头,竟被仰面朝天紧紧捆绑在‘大’字型架子上,而且下身只剩了亵裤!
不会吧?难道师父作孽太多,报应道自己身上?仅仅给他作案时放风,并没有作恶啊!
人捆在大字架子上,这个调调师父兰风才更熟悉。
作为采花大盗兰风的弟子,王希行一向认为强迫是最低劣手段,使人心甘情愿才高级!
尽管自己是一个初哥,却为畅意人生、纵情花国而片叶不沾身,畅想了多个场景脚本。可以说思虑周到、细节感人、心旌神摇、烈火烹油、高潮迭起、恋恋不舍——回味无穷……
愿望是美好滴,现实是残酷滴。
还没来得及实践的梦想,瞬间化成一个屁。不但被别人放了,还惨遭恶臭熏陶。
报应来得如此之快,已经被绑成‘大’字,下一步必然是被侮辱。
会是怎样一个女子?
是满脸横丝肉、一巴掌宽护心毛?还是身子粗大、腹部层层叠叠的肥油?
王希行越想越恶心,难道自己珍贵的第一次便被恶妇糟蹋?
一颗好白菜,不,是翡翠白菜,就要被猪拱了?
绝望中看视一圈,眼前分明是一间闺房。
地中间褐色桃木漫刻西番莲的圆桌配套四只几凳。西侧靠边是清漆浅黄色梳妆台案,紧靠着六尺高水曲柳木清漆大柜。北侧洒金幔顶胡木床、浅粉色的帐幔,头顶是一袭一袭黄色流苏慢飘轻摇。床榻柔软新棉大褥铺就三层,浅绿色绸缎如碧水荡漾柔软舒适。一袭蜀绣麒麟彩凤合卺彩锦衾被折叠在里侧,亦是喜气缱绻。
新婚的布置哎,难道那女子竟是新婚娘子?……说不定还貌美如花,又大又白……王希行心地泛起一丝窃喜。
不过。
完全弄反了剧情,太搞笑了吧,自己要被美人采摘?
王希行正患得患失中胡思乱想。
“吱呀……”
房门开了,娉娉婷婷走进一位女子,手中提着一盏气死风灯笼走进来。她脸上挂着面纱看不清容貌,眼睛却极美,弯弯的眉毛下,两颗黑葡萄闪烁着宝石般光彩。
天啊!好美的眼睛。
王希行心中暗念了一句佛门偈语,“我草——”
接下来是不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呢?相当的期待啊……王希行紧张起来,身子逐渐绷直,手心也见了汗。
女子瞄了一眼王希行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。忙落下眼帘,回过身去关了房门。
王希行看得清楚,她的身子在抖,手也在抖,慌乱中门插竟掉在地上。
她也是个初?王希行不由欣喜万分,自己第一次总算不会白费。
女子手按胸前隆起停了好一会,似乎在稳定情绪,才蹲下身子去捡门插。顾此失彼的慌乱中,灯笼又掉在地上熄灭了。
女子气急,一脚将灯笼踢开,忽地起身划了门插。
‘扑。扑。’
桌上一对大烛被吹灭了……黑暗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不但罩住周遭,也罩在心头。
“我草……”
王希行喉咙中呐喊变成呜咽,若不是嘴里塞着东西,定然要骂她个狗血喷头。让我痛苦也就认了,还不让看看又大又白,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啊?
王希行正愤懑不已,脚步声传来,然后是窸窸窣窣脱衣。
似乎她站在原地迟疑了好一会,才小心翼翼走到近前声音如蚊呐:“奴家……也是第一次……”
她声音是颤抖的,呼吸是急促的,似乎心中还在不停挣扎。
“呜呜呜……”
王希行苦于口不能言,呜咽不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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